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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文-mayuki】　また、会おう。

48系同人
果壇聯發

作者：空小狼=優菜見守（果壇ID）

終於，是這裡了。
我已經開始覺得，不捨了。

本文章為架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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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ki聖誕文】また、会おう。
1/3

　　沙、沙……

　　什麼窸窣聲，從耳邊傳進來。
　　由紀被吵醒，緩緩張開了眼睛。

　　她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因為頭頂傳來的疼痛瞇起了眼睛。

　　「啊、對不起，把由紀吵醒了嗎？」
　　母親發現的輕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小心翼翼地。
　　由紀難怪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老家天花板，又用力閉上了眼睛。

　　我已經回來這裡了嗎？
　　什麼時候？

　　「只是想幫妳把東西拿進來放……還很累吧，妳再睡一下。」在沒有開燈，光線微弱的房內媽媽一邊說，就退出身影要離開。
　　「……現在是什麼時候？」由紀皺起眉，瞇著突然感到酸痛的雙眼，稍微地撐起身問。

　　「下午6點，等等晚餐就好了……」
　　「什麼時候？」由紀屈起雙腳，坐在床上，雙手揉著自己疼痛不已的太陽穴。
　　「6點大概3分……12月二十……」
　　先報上了比較完整的時間，然後母親像突然明白一樣謹慎地改口。
　　「六號？」由紀突然打斷問道。

　　「嗯。」母親輕輕回應。

　　「哦。」
　　還好是在黑暗中。

　　「讓我再一個人休息一下。」

　　所以她抱膝埋頭前就已經流出的眼淚，應該可以得到被忽略的藉口吧。
　　由紀「碰」地又側身倒回床上，背對著門邊的母親和唯一的光源。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靜靜退出房間帶上了門。

　　然後她終於又被留在一個人的黑暗裡了。

　　「嗚……」
　　一個人、和眼淚、和她低低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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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們花了很多時間準備的一天。
　　她們的最後一個聖誕節。

　　那晚，麻友老早就準備了一間很不錯的飯店，充滿了溫馨的聖誕氣氛、五星級的食物既精緻又美味。麻友訂的是一個靠窗有沙發椅的私人包廂，她始終坐在由紀身邊，溫柔地笑著、和她說話、握著她的手。
　　只用左手吃飯——這大概是麻友跟她交往之後所練出的特技吧。
　　麻友總是用這樣子的方式，在珍惜與她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那是個和交往兩年裡的每一天一樣，十分幸福的日子。

　　儘管由紀早就用好幾個週末加班的代價交換，請到三天連假組成當週連續一星期的空白時間。（包含天皇生日和週休）也幾乎都將時間停留在麻友東京的住處，兩人幾乎沒有一步時候分開。
　　在飯桌上，她們還是不停地說個沒完。

　　輕輕地、卻緩緩地，
　　或許連自己在說些什麼也會忘記。
　　卻不斷不斷地交談著。

　　過去的某些有趣事情、公司裡最近的事情、電視或書裡看到的什麼；聊過的沒聊過的、還想再聊的。
　　其實都是一些，不聊也可以的事情。

　　其實由紀知道，她們應該都感覺得到的。
　　即使不用說話也可以，甚至，其實她們不想說話，只想緊緊靠在一起。
　　想成為黏膠，讓誰都無法把她們分開。

　　但是這場命運讓眼前的兩人選擇了不要這樣分離。
　　就像她花了那麼多時間，才終於學會那個因為生病習慣了小波動情緒的戀人的冷靜、和忍耐。學會了不要去期待命運如此特別的她們倆人，能真的像一般情侶那般想爭吵就爭吵、想走就走、想做就做。（否則渡邊麻友就得一再為了她假裝自己身體沒有變差、無病又無痛）

　　她學會了。
　　就像麻友剛開始時多次在自己面前，被拒絕、被冷眼以對、不斷受挫，卻還是很快地就重新揚起笑容。
　　由紀學會了，
　　那是接受。

　　接受遺憾、和破碎。傷心、和難過。
　　接受一切、不想接受。

　　所以她才終於可以不要再讓對方擔心、害怕、疑惑，可以笑著在她身旁有力地牽著她的手。
　　對著她說：「我答應妳哦。」

　　我答應妳哦。

　　所以她們為了彼此，不斷不斷地說。
　　不斷不斷地說，那麼時間就沒有空檔，就沒有空檔能讓誰想起，藏在胸口的愛、不斷翻滾想要嘶吼的
　　痛。

　　妳痛、我也很痛。

　　我知道，
　　所以妳不需要說。

　　誰都不需要說，
　　因為這不是我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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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這樣，離別的追趕依舊快得讓人驚恐。

　　「就到那裡吧。」麻友緊握著她的手，指著前方的大聖誕樹。
　　她昂頭對由紀笑，手心卻在顫抖。

　　「嗯，好冷呢。」由紀很快回應了笑容，用雙手抓住了麻友的手輕力搓揉。
　　要疼惜眼前這個太過勇敢的人，今天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妳不會是打算就這樣站著都不要過去吧？」麻友任她抓著手，因為動作的關係兩人都停了下來，她笑著說。
　　「當然～」關於這樣子的幽默，她們已經很習慣了——由紀模仿著印象中戀人調皮的壞壞表情，揚著嘴角說：「能拖到明年我就拖到明年囉！」
　　「噗，」麻友真的被逗笑，她「嘿」地抽出雙手：「那我們不就變成冰柱啦？」
　　一把往由紀臉上貼去。

　　「呀！好冰！」由紀喊聲，縮了身子。
　　「快把妳的手套戴起來啦！」然後她笑著拍了麻友一下，玩笑道：「不然敦子小姐又要瞪我了。」
　　「哈哈哈哈！」立刻逗得麻友哈哈大笑。
　　麻友的主治醫生，那個貓一樣的前田敦子，對由紀造成主治病人情況快速惡化的直覺小埋怨也已經成為這對小情侶的打鬧哏了。
　　雖然在別人聽起來可能會有些悲傷——但對她們來說，那些都是她們真正親密彼此最佳的證明——畢竟有些東西，由紀已經拒絕再用身體進行交換。
　　……儘管她真的很難去後悔，表示自己不應該失控越過那個界線，被情感操控造成了怎樣的後果——然而那些用任性被戀人疼惜的日子，真的很燦爛、很美好，是她無可取代的青春寶藏。

　　「不要，就說握手時要讓由紀記得我的溫度啊！」廣場這裡，麻友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她鼓起臉頰，裝可愛地一邊說，又抓起由紀的手。
　　「哪裡有什麼溫度啊！冰死了！」由紀嘴上嫌棄，還是將那人的小手緊緊包住。
　　「計較什麼，反正有一天妳還不是會變冰。」麻友噘著嘴說，看著她的眼神有那麼一點認真。
　　「……我猜我們永遠都走不到聖誕樹那裡了。」由紀反射地皺眉，但她很快鬆開，裝模作樣地擺出煩惱的樣子，歪著嘴說。
　　「為什麼？」對面的人感覺到由紀的努力，她拉起嘴角期待答案。
　　「因為我現在就要殺了妳！」哇～地，由紀一邊張開雙手往麻友身上猛抱。
　　「哇啊～」麻友也跟著大大地笑了開，她歪身想閃躲，但當然是被一把抱住。
　　「別想逃！」由紀作勢要咬人地靠向麻友的臉頰，然後笑著皺起鼻頭去蹭那個人。
　　「哈哈，變態呀！」麻友隨手撥開剛剛被強抱時落到眼前的瀏海，笑著仍歪頰閃躲：「再過來我要叫SP囉！」
　　「來啊！叫他們過來，我閃死他們。」由紀中二地宣告，一把收緊手上的擁抱，往那個人的額頭親去。
　　「啊哈哈哈哈！」因為正在大笑，由紀的親吻弄得麻友很癢，她哈哈笑著想避開情人的下一個親吻：「SP有戴墨鏡啦！」
　　「對哦哈哈哈哈！」這麼一說，換由紀被嗆得笑了起來，她往麻友身上貼去，笑得無法停下來。

　　哈哈哈哈，
　　東京的雪裡，迴盪著兩人的笑聲。

　　「要我背對妳，讓妳自己走過去嗎？」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在她懷裡的麻友伸手撫摸她的臉頰，溫柔地拉起嘴角，輕輕問。
　　「……不要。」由紀知道麻友的意思，因為不管怎樣，要讓她們兩個分開其實都十分困難：「我自己走過去。」
　　「請妳看著我。」她咬了咬下唇，緊捏著麻友的手心。
　　「然後……」

　　「然後妳不要回頭。」麻友打斷由紀的話，讓由紀愣了一拍。
　　「不，讓我在那裡送妳走吧！」由紀很快地接話，那不是她心裡原本打算的……

　　「由紀，妳如果回頭，我就走不了了。」麻友彎起眼睛對她笑，苦苦的。
　　「我一定會立刻就想要拔腿追上妳的。」
　　「可是我、不能跑步……妳記得嗎？」

　　「嗯。我記得……」由紀看著麻友的眼睛，聽懂了。
　　而她真的記得。

　　不是記得渡邊麻友不能跑步，是記得渡邊麻友，曾經為了她、狠狠地跑過。

　　「就算現在我還是願意。」麻友拉起微笑，她的聲音幾乎要融進了雪裡，十分、十分溫柔。
　　「我願意為妳而死，由紀。」

　　「嗯……」由紀垂下頭很用力地點著，她用力地吞下了滿上鼻腔的什麼，接著再用力抬起頭：「但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妳為我而死。」
　　「嗯，我知道。」麻友笑，也點了點頭，她的手在由紀的臉上不斷撫摸。

　　「所以請妳千萬不要回頭。」

　　「我知道了。」麻友用額頭靠上她的額頭的時候，由紀答應了。

　　她拉開戀人貼靠在她額上的距離，歪過臉，朝她唇邊輕輕貼去。
　　這是最後一次。
　　就像她們第一次……
　　在這裡……

　　「麻友。妳知道嗎？」從那個輕輕的、卻深深的吻裡分開，由紀一邊替麻友撥開瀏海，對她說道：「雖然妳不能跑步，但是我可以。」
　　「妳不需要追我。」
　　「因為我一定會追上妳。」

　　「嗯。」在她慢慢拉開彼此距離，和麻友面對面站裡的時候，她看見麻友眼裡閃著帶笑的水氣。

　　「我會等妳。」

　　由紀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她，
　　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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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紀，」
　　「謝謝。」

　　黑暗裡，眼淚中，
　　麻友的聲音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在腦海裡播送。

　　那是她在走到那顆大聖誕樹前，停下腳步的時候，
　　背後傳來的聲音。

　　由紀知道麻友一直跟在她背後。

　　「我愛妳，麻友。」
　　由紀回答，但是她沒有回頭。

　　不是因為約定好，而是她不想、浪費掉麻友所有的忍耐和努力。
　　那個一直以來，花了這麼多力氣才能存活下來的孩子。
　　用笑容在別人面前辛苦地存活下來的孩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不要再擔心自己，
　　安心地離去。

　　麻友回答，然後停下了腳步。
　　才終於，在那個開始也是結束的地方。她們真的分開了。

　　「麻友、謝謝……」把自己包在被窩裡，由紀想要壓抑住自己的哭泣聲，回應腦內的重播時卻忍不住號泣。
　　她緊緊抱住被子、想要用棉花往口內填塞，
　　填塞自己那個突然之間好空虛、好空洞的身體。

　　「麻友……」她緊緊抱住被子，好用力好用力。
　　那是，她已經全部消失的希望。
　　無法再感覺到的體溫、無法再擁抱到的人。

　　沒了妳，我只剩下黑暗了。
　　沒了妳，我只剩下眼淚了。
　　沒了妳，我只剩下傷心了。

　　麻友，沒了妳，
　　這個世界好可怕……
　　
　　我不知道該如何醒來、如何拿起手機、如何工作、如何吃飯、如何回家、如何坐上沙發、如何打開電視、如何睡著……
　　如何、又為何……如果那裡、還是那裡，都已經沒有妳……
　　這樣的生命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麻友……

　　我、會勇敢的。
　　我答應妳，明天開始我會努力好起來，
　　我會用力、用力奔跑，
　　直到追上妳。

　　所以今天，讓我哭好嗎？

　　——「我也愛妳。由紀。」

　　讓我哭、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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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妳。

（1/3完，全文待續）

後記：

 本來想點歌，但是決定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