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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ki 】學姐 （下）

48系同人

作者：優菜見守（果壇ID）

 

本文章為架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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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uki 】學姐 （下）



　　「由紀，有妳的信。」
　　在兩人房的寢室裡，柏木由紀正認真啃著讓人看了就很想睡死的《法文初級文法》，門打開走進來的是剛剛說要去收發室拿網拍偶像海報的室友指原莉乃。
　　她一手抱著幾個長長的海報桶，雙指挾著一封信遞了過來。

　　「謝謝。」由紀伸手接過直接擺上了一旁，不想讓正在和文法抗戰的精神力被分散掉。
　　「妳不看一下嗎？是用妳們學校的信封寄來的耶。」指原看了她隨手擺上的信封一眼，一屁股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通常由紀收到的都是和自己類似的東西－網拍啦、偶像產品之類的，但這次的東西很明顯看起來就不同，而且似乎十分重要。

　　「嗯？」一時聽不懂「妳們學校」指的是什麼，由紀抽回那封信看了眼。
　　是自己高中學校的信封……

　　怎麼會有這種信寄來？

　　一邊想著，腦海裡諸多高中的回憶漲潮般地湧了上來。
　　文化祭、運動會、自己很喜歡的風紀活動－雖然算不上社團，不過大家團結、互相依賴、彼此打氣總是笑聲不斷的相處，說起來就像一支球隊一樣。
　　分頭圍堵抽煙的學生、追趕不合規定想落跑的學生是家常便飯，雖然也常常要一邊參與班級活動一邊值勤、回家時間比誰都晚，在學校還是容易顧人怨的身份，在現在想起來，卻是比什麼都要甜蜜的珍貴回憶。
　　那些大家一起在教官室裡喝飲料、偷懶的時光也鮮明地浮湧了上來。

　　由紀翻了翻除了收件人資訊以外什麼也沒寫的空白信封，因為黏封得太緊無法以手撕開，她往自己的抽屜裡尋找剪刀。

　　回憶平息，都沖刷掉之後。
　　唯一會留下來，大概就是那張椅子吧。

　　她將微笑拉得更緊。
　　那個人的背影和總是畫得和自身個性相去甚遠的粗獷畫風，像是相片一樣毫無誤差地出現在腦海裡。

　　她迷戀的那個學妹，有一股神秘的氣質。平時總是安靜文弱的她；在畫前就會轉變為堅定和狂烈。
　　平常幾乎是沒有存在感的嬌小女孩，卻在顯得龐大的畫架前，用大膽的色彩和不加思索的力道塗抹著。
　　那是沉默的她的世界真正的樣子嗎？
　　那是她想要表達的內心嗎？

　　因為好奇而深深被吸引的由紀總坐在她右後方那個，能夠完整看到畫而不致太過歪斜，還能同時瞥見對方專著作畫表情的位置。

　　起初，她真的只是被那個學妹的專注繪畫的神情所感動，想幫她擋掉可能會造成麻煩的風紀同伴而已。
　　然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即使現在已經畢業一年了，自己也還不願離開那張椅子。

　　那張承受了她所有暗戀的美術室木椅。
　　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個教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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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概忘了。

　　原本那個學妹，
　　儘管用色自始就特殊、不合常理，
　　但畫的還不是巨大色塊，

　　只是很普通的靜物風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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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學妹，
　　渡邊麻友。

　　她不想叫她的名字，
　　因為她實在太特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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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公車，彎過幾個小巷，由紀幾經確認自己手上的地址，終於到了這個地方。
　　她抬頭看著藝術得像是裝飾的建築，眼前的切割玻璃排成幾何圖形組成了一個形狀特殊的展覽館。
　　一眼就能看見室內悠閒賞畫人和清爽柔和的燈光，讓那股閒適的氣氛往外擴張地染得周圍的綠皮草地在大熱天裡也散發出涼爽舒服的氣氛。

　　她看著門口的大布條「2012全國高中繪畫聯賽作品展」踟躕了半晌，最後還是往前走去伸手推開了和建築一體成形的玻璃門。

　　「小姐您好，歡迎來看展！」
　　展覽的接待人員立刻熱情地招呼由紀，遞上了簡章。

　　「入口在這邊，可以注意您腳下的指示依動線行走。」接待人員指著入口處和地板的貼線，耐心地向由紀解釋：「從這邊開始的排列方式是從入圍作品的佳作一 直到金賞。基本上不按動線行徑也沒關係的，請依您最舒服的方式欣賞吧。不過本年的金賞真的十分精彩，很推薦您留到最後再看哦！」

　　「謝謝。」朝接待人員禮貌地道謝，由紀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簡章，猶豫著是否要打開。

　　其實簡章她早就收到過了，是直屬學妹多田愛佳寄給自己的－就是那封用學校信封掛號寄到大學收發室裡的信。
　　裡面是被剪得坑坑洞洞的簡章，和愛佳的手信。
　　愛佳總是稱她姊姊－

『　姊姊：
　　　　麻友的畫拿到今年全國高中聯賽的金賞，給妳寄了簡章過去。本來暗示過要她自己寄的，
　　不過她卻一直說不用了不好意思，真是個沒用的笨蛋！雖然說過很多遍了，但請讓我再說一次
　　：姊姊妳到底喜歡那個傢伙哪裡啊！真是搞不懂！！
　　　　姊姊最討厭了！
　　　　雖然覺得不爽又很不甘心，不過這次的作品展無論如何都希望姊姊一定要親自去看一趟，
　　所以我把簡章上那個笨蛋得獎的圖和相關資料都給剪掉了。
　　　　簡章背面有地址。
　　　　雖然我早就放棄知道不可能贏得過那個笨蛋，但偶爾也給愛佳打個電話啦！！
　
　　　　　　　　　　　　　　　　　　　　　　　　準備考試準備得快發瘋、想念姊姊的　愛佳　』

　　……坑坑洞洞得在金賞那頁只剩下「金賞：OO高中 3年級 渡邊麻友」的簡章，再加上愛佳的信，讓由紀對於來看展這種普通的小事，不由得期待得緊張了起來。
　　她想了想將接待人員剛塞給自己的簡章放回了疊簡章的小台上，「我看完再拿」怕對接待人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對方也回以微笑之後便踩著動線要前進。

　　「啊，小姐！」接待人員突然想到什麼地喊住她。
　　「是、是？」好不容易吸足了氣要前進，被這麼一喊由紀嗆了一步地停下回頭。
　　「不好意思，我剛剛忘記了。」接待人員抱歉一笑，雙手遞上一支原子筆：「每幅作品前都有專屬的小紙卡和卡箱，如果您喜歡作品的話，歡迎替繪者留言打 氣！我們會在活動結束之後統一寄給這些學生！請您不吝鼓勵這些孩子讓她們能繼續創作！這隻筆是給您留作紀念，可以帶走的。謝謝您！」

　　「啊，是、好的，謝謝你。」主辦單位的溫柔和貼心讓由紀忍不住笑了，這一笑心裡突然之間就鬆了口氣。

　　也寫些什麼，給學妹打打氣吧。

　　看到那幅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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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鈴鈴鈴。

　　「柏木～～」

　　鈴鈴鈴鈴。
　　「嗯～」
　　「柏～木！！！」

　　「幹嘛～好吵～」
　　沈重的眼皮在指原莉乃的抱怨聲和手機的響鈴中強硬睜開，由紀不滿地抱怨。
　　「吵的是妳的手機，快接起來不然就切掉！」指原比較早被吵醒已經回復了一些神智，還很疲憊的她對由紀大喊。
　　「知道了啦～」伸手摸索了一番，由紀先將手機翻轉成無聲才拿過來靠近著眼前看－雖然已經是接近中午時分，但因為連著參加了一週的迎新營隊訓練，兩人都累得不想爬起來。
　　是沒見過的電話號碼。

　　唉。
　　由紀嘆了口氣，在心裡祈禱不要是活動總召之類的－總之今天好不容易放假，不要讓我跟迎新扯上關係－但如果是的話身為其中之一的新生領隊，可不能漏接掉這通電話。
　　別老是想到什麼就臨時借朋友的手機打電話來啊－由紀在心裡盤算著，如果真的是總召就要毫不猶豫這樣對他吐槽，然後毫無幹勁地接起電話。

　　「喂～」
　　「喂、喂？」

　　「喂？」聲音是女孩子，那就還好不是總召。
　　由紀放心地又闔上眼去，全身放鬆。

　　「啊，不好意思，請問是……柏木由紀さん的電話嗎？」
　　「是，我是柏木。」閉著眼，由紀想著這通聽來十分緊張的奇怪電話不知道誰打來的－啊，反正不是總召等等就可以繼續睡覺了－「請問哪裡找？」
　　「啊……您、您好。突然打來十分抱歉，那個，學姐我、我是…..渡邊麻友。」
　　「欸？！」突如其來的精神力像炸開一樣灌入柏木由紀腦裡，她睜大眼一把坐起身。
　　對面床的指原不禁好奇地半睜著眼看了過來。

　　「啊，很不好意思……這個時間打給學姐是不是打擾了……」一邊說著聲音便沉了下去，電話那頭的人真的十分緊張。
　　「不不，沒有沒有。不打擾！」由紀說著還用力地甩了甩頭，看得對面的指原一臉疑惑。
　　「是嗎……那、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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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因為沉默過長，由紀正想開口時，電話那端的人也開口了：「我收到學姐的卡片了，謝謝您去看了作品展。」
　　「啊、不、不會……」麻友打了電話來又提到卡片，由紀大概也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這回換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
　　結果又因此陷入了沉默。

　　「那個，」由紀再一次想開口時，麻友很會搶時間點地又開口了：「我現在在學校裡。」
　　「嗯？」由紀沒有聽懂。
　　「……學姐的學校。」

　　「欸！！！！」她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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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妳很喜歡這幅畫嗎？」
　　她靠近到幾乎要把臉直湊上畫去，雖然知道不能碰展覽的畫是基本規定，但她卻好想伸手去觸碰。
　　那個粉臘筆的軌跡、紙張的紋路。
　　她熟悉的筆法，這些圖的繪製過程……那人唰唰畫圖的動作……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

　　「嗯……」對上前關心的展邊人員回應了一個微笑，由紀心不在焉。
　　「站遠一點看的話，會看得比較清楚哦。」展邊人員見她稍微後退了點，安心地說了聲後也退過身去：「這個學生的作品真的很厲害呢，不管是用色還是筆法。這麼有霸氣的作品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可是呢……」
　　一邊說著，展邊人員像後退到一個有點遠的地方。
　　「在這種地方看的話，卻會感受到這張圖裡滿滿的溫柔……」他朝由紀招了招手：「小姐，妳也過來這裡看看嘛！」

　　推卻不了對方的盛情，由紀拖著腳步移動到那裡。
　　展邊人員一定是忘了展覽動線，剛剛從另一頭走進來時由紀明明就一眼看見了。
　　完整的，
　　她一直都看不懂的那些畫。

　　原來是一幅。

　　「妳看。」展邊人員笑了笑：「畫得很好吧。」

　　由紀閉了下眼再張開，她抬頭看向那幅貼滿了一角的展壁，由二十五張圖畫紙湊成一幅圖。
　　那不是狂暴、抽象的色塊，
　　而是描繪得再溫柔不過的，
　　人的畫像。

　　所以由紀才不想站這麼遠看，在這個大約是自己習慣的右後方的距離，她感覺到朝自己席捲而來的大浪。
　　讓她暈眩。
　　她想去觸碰的，吸收不能的短時間內只能依戀的那些筆觸。那單張的、小小的、熟悉不過的粉臘筆粗獷色塊，是她的思念。

　　而在這個位子看到的，
　　被溫柔拼起的巨大畫面、自己的臉……
　　則是那個人的思念。

　　那幅畫的名字，
　　叫做「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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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學姐的卡片。」一見到由紀，麻友禮貌地鞠了個躬。
　　看起來有些僵硬和緊張。

　　她手上拿著的是，看展那天由紀投進她箱子裡的卡片。

　　「　學妹，妳的畫真的好漂亮。
　　　　0915715326　　　　　　　」
　　－原本以為這麼像搭訕的卡片會被沒收的，沒想到真的到了對方手上……主辦單位難到不篩選卡片的嗎？（那妳為啥這樣寫！）

　　「啊、不、不會。」由紀趕忙揮了揮手，努力地揚起笑容：「學妹的畫真的好厲害，果然很漂……啊，我這樣說好像不對。」
　　想起自己如果說那幅畫很漂亮，就等於在說自己很漂亮的由紀立刻煞車，害羞地笑了起來。
　　「啊，不，沒關係的。學姐真的很漂亮……」麻友客氣地說著那天她早該說出口的話，但一開口卻讓自己也跟著害羞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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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可以這樣寫嗎裁判！）

　　「學、學妹為什麼會來這裡呢？」因為兩人間的空氣熱度已經有點過高，由紀趕忙轉移話題，一邊想到了這個疑問。
　　「啊……我來繳交畢業證書。」從蒸籠裡被拯救的麻友回過神，立刻回答。
　　「畢業證書？」

　　「嗯，我推徵上了美術系，今天是推徵的報到。」說到這裡麻友突然露出了這天由紀見到的第一個笑容，有點靦腆、但不難感覺到她的開心。
　　「欸、這裡？！」由紀太過吃驚，問了一個只有驚嘆效果、沒有意義的問句。
　　「嗯，學姐的學校。」麻友不大好意思地笑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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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講沒兩句，溫度又變得莫名其妙地高。
　　由紀楞愣地看著眼前這個還是一樣怕生柔軟的學妹，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她那一幅又一幅狂野、直接、大膽用色的圖。

　　金賞。
　　這孩子拿到的是金賞。

　　她的腦子裡突然轉念冒出這句話，不知道誰提醒她的。

　　「因為，是……我的學校？」
　　全國高中金賞。
　　她應該可以去更好的學校。

　　由紀忍不住厚著臉皮問。

　　「咦？」抬起頭時麻友的臉似乎漲紅了，但接著她很老實地沉下頭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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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是都看到畫了？
　　柏木由紀妳還不知道嗎？

　　「學……」

　　「麻友，」看著低頭望腳尖的麻友，由紀鼓起勇氣吞下口口水，她一邊刻意強硬地改口了自己的稱呼，伸出右手抓住了麻友的左手，將她的五指緊扣。
　　她感覺到麻友因為吃驚而顫動了一下身體，抬起看向自己的眼有些失措疑惑。
　　雖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熱氣都燒到耳朵上了，手也有些發抖，但看著滿臉通紅的麻友，由紀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又肯定的笑容。

　　「妳應該還沒吃飯吧？」將自己握著麻友的手輕輕施力，在她感覺到對方也怯生生地回握自己時，她已經拉著麻友往前行走。
　　「嗯。」
　　「那我們去外面吃吧，學校裡的食物開學之後妳很快就會吃膩了。」由紀笑了笑，對不知道為什麼慌張翻了一下包包的麻友安慰：「不用擔心，今天我請客。」

　　「不用了，學姐這樣麻……欸？」麻友慌忙想要拒絕，但由紀突然停下步伐拉得麻友一個吃驚。

　　「由紀。」由紀衝著她笑。
　　「欸？」
　　「叫我由紀就可以了。」面對疑惑的麻友，由紀還是笑。

　　看著有些發愣的麻友想了想，由紀踩近步伐，用另一手抬起麻友的臉。

　　「我已經……不算是妳的學姐了吧？」確認一樣，幾乎已經快要碰到彼此鼻尖的距離，由紀歪頭可愛地微笑。
　　「嗯。」看著由紀的眼神沒有反抗的燃燒是默許，麻友輕輕應了聲。
　　由紀感覺到她也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這樣是不是太壞了？

　　「妳如果要，我還是妳的。」
　　露出道歉一樣調皮的笑容，由紀說，靠上去吻了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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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友，謝謝妳。」
　　謝謝妳，

　　妳意外的直接、妳的單純，
　　妳的勇敢。

　　其實是因為妳的，妳的勇敢。

　　讓我看見了，在妳那個柔軟的溫柔的身軀之中，
　　狂烈又直接的

　　思　念　。

　　所以謝謝妳，
　　我的學妹。

　　謝謝。



（〈學姐〉全文完）